什么是不朽呢
咳嗽药刮脸刀赏月房租如此等等
而在妻的缝纫机的零星战斗下
他觉得唯一能俘虏他的
便是太阳
—— 《上校》 痖弦
在诗作《上校》中,诗人痖弦探讨了不朽的概念。92岁的他,如今已安然辞世,不知他是否在生命中在创作里,找到了关于“不朽”的答案。他“安然自如的于温哥华时间十一号早晨回到神的家中”,其家人通过社交网站公布了这一消息。参与了其《他们在岛屿写作:如歌的行板-痖弦》纪录片制作的工作人员告诉界面文化,痖弦前阵子遭遇了肺部感染。
痖弦原名王庆鳞,1932年出生于河南省南阳县东庄的一个农民家庭,童年的物质生活十分匮乏,但在《痖弦回忆录》一书中,他回忆自己生活在一个韵文、歌谣的世界,而这些韵文、歌谣的传递者又都是不识字的人,比如奶奶和外婆就教给了他许多这样的韵文。歌谣中有农村生活的知识,有谜语,有做好人做好事等等内涵。后来,痖弦把这些素材运用到了自己的诗歌创作中,像《乞丐》里写的,“依旧是小调儿那个唱,莲花儿那个落”。
1949年,17岁的痖弦去到中国台湾地区,曾长期担任台湾地区《联合报》副总编辑兼副刊主编,著有《痖弦诗抄》《深渊》《盐》等诗集。在现代诗创作繁茂的年代,痖弦的创作力算得上高产,几乎每个月都有新作发表,最疯狂的时候曾创下一天写作六首诗的纪录。1954年,痖弦与诗人洛夫、张默共同创办杂志《创世纪》,他将之称为自己生命中“最崇高的精神殿堂”。
中年后,痖弦的兴趣转向了诗论研究和新诗历史的爬梳整理。后面又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副刊编辑上,他曾说,“我不喜欢别人说编辑是为别人做嫁衣,我认为编辑不是职业而是事业。”在81岁时,回忆起自己在《联合报》副刊担任编辑的二十年光景,痖弦非常感慨,他说当时二十多人编辑副刊,力求每个字都要准确,如果有作者提及唐诗说了什么,编辑一定要查清楚唐诗上有没有这样的话,要看很多书籍挑选出好的作者主动约稿和培养,可能有些人培养一多年稿件还不会刊载,但如今这样的工夫不再有了。“基本上我们创造的那个时代还是值得怀念的,因为那个时代非常尊敬文字。我们那时候通信,把信丢到邮筒里,忽然发现错了两个字,人就会觉得很不安,围着邮箱走三遍,恨不得用手插到邮筒里去,把信拿出来,把那两个字改掉,因为觉得很粗糙,很失礼,很不应该,但现在没有这个了。”痖弦感慨道。
在《痖弦回忆录》中,他说家乡对自己一生的影响非常大。他认为自己的文学有两个源泉:一个是母亲,一个就是故乡,而这两者本身就是混起来的意象。“我觉得幸福的人是有充分的对母亲的记忆——母亲陪着他成长,从童年少年到青年,这是幸福的。有对故乡美好、完整的回忆,也是非常幸福的。我很庆幸,我保留了对母亲、故乡清晰的记忆,让我在八十多岁还能一闭眼睛就‘回到’故乡,听到鸟叫声,闻到麦田的清香。”
参考资料:
《新京报》2013年11月稿件《八旬痖弦获“中坤诗歌奖”》
《痖弦回忆录》